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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敢说,若是她是男子,禀儿不及她一半。”

  李氏嗔他一眼,“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,没得给祜娘再招祸端。”

  尔后,臉色又沉下来,“可惜我们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,若我知道是谁,我就拿銀子砸死他!”

  娇丽的妇人,哪怕是生起气来都分外的动人。

  他最是爱極,轻笑一声后,意味深长地道:“夫人,我们安寝吧。”

  *

  夜渐深,人心却不停摇荡。

  哪怕世事无常,前路未知,也会沉于红尘之中无法自拔。

  一如裴郅此时的境遇。

  他的心已上云端,随风化雨不断变化。

  入目之中的少女一双美目水光点点,似泣非泣,几分怯怯,几分乞怜。柳眉轻蹙,细喘微微,半是娇弱,半是坚定。

  当真是美極惑极,讓人恨不得立马占有。

  顾荃曾照镜练习,自知这般姿态最是楚楚可怜,似那梨花不堪露水重,极盼着被人采撷解脱,便是南柯和黃粱身为女子,亦是如痴如迷魂飞万里。

  黃粱还说:“姑娘,我若是男子,你让我怎么死都成。”

  她不要男人死,而是想让自己活。

  那封信是钩子,也是试探。

  若是这人没来,说明对她的生死全然不在意。如今他来了,证明她还有些斤两。不拘是多是少,有就行。

  她抓着裴郅衣摆的手一点点地绞紧,纤细的玉指像是再用些力气就会被生生折断般,指节泛着白,甚是让人心疼。

  这样的柔弱无依,这样的娇颜媚色,可让人生,也可让人死。

  裴郅还在忍着,几近失控。

  “祜娘,婚姻非儿戏,你若真要嫁人,自有你家中长辈做主。”

  “裴大哥,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?我谁都不想要,我只想要你!”她哀婉地低头,装模作样地伤心着,“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,你必定认为我是轻浮之人,越发看不起我。反正我可能也活不了几年,若是不能嫁你,我何必要嫁人,还不如清清白白的来,清清白白的去。”

  说着,她忽地起身,扑向那棵鬆樹。

  裴郅终于动了,大手一捞,穿过她的腰身将她捞回来。

  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

  “你让我死!”她呜呜地哭起来,“我死也不要做妾,死也不想嫁给别人……”

  裴郅哪里看不出她在做戏,当真是将女子能用的伎俩全部使上,一哭二闹三上吊,为的竟然是嫁给自己。

  “为什么是我?”

  她也不知道啊!

  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。

  “我

  不知道。”她泪眼巴巴地看着他,“可我知道,没有你,我活不成,除了嫁给你,我谁也不想嫁。”

  这是真话!

  以裴郅多年审案的经验,自是能够清楚分辨出来。

  他初入大理寺时,任的是少卿之职。当时的老寺卿告訴他,人心红肉生,不是黑,也不是白,最是诡谲多变,不可一概论之。

  真也好,假也好,梦也好,现实也罢,都是她,也都是他。

  “你是顾家女,容貌尚佳,家资颇丰,无论嫁与谁,定然都不会差。而我克父克母克兄长,最是命格带煞之人,你就不怕吗?”

  “不怕!”

  她怎么可能会怕,别人口中的煞星,却是她的生命之星,她的福星。

  须臾,她脑子一转,隐约有种豁然开朗之感。

  是人便有欲望,或是权势,或是钱财,或是美色。这人权势有,对她的美色不为所动,刚刚还提到她家资颇丰,难道是爱财之人?

  若是这样,反倒好办了。

  “裴大哥,我知道你对我无意。但凡我能违背自己的心,还有别的法子,我都不会这么为难你。你且当是再救我一次,并不是与我做真夫妻,事后我必重金酬谢,可好?”

  裴郅险些被气笑了。

  这个小狐狸果然对他无情,根本的目的就是接近他。他虽不知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不顾一切,但无情就是无情。

  他背过身去,不看她。

  身量挺拔如寒松,姿仪飘逸出尘,在夜色中犹似玉樹临于黑暗,透着孤寂清冷之感,明明站得不远,却有着拒人千里之感。

  顾荃暗道一声糟糕,她想用钱收买人,没想到适得其反。

  他不会以为她是在羞辱他吧?

  她慢慢地靠近,柔弱无骨的手扯了扯他的袖子,“裴大哥,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”

  好半天,他都没有回答。

  看这样子,一时半会儿哄不好。

  她索性把心一横,一点点地往后退,“我就知道自己是个麻烦,打从出生就身子骨不好,这些年连累父母亲人操心,劳心劳力还伤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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