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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再这样下去,伯崇担心自己习惯了过后会越发贪心,他会被莺时宠坏的。

  “嗯?”莺时不解。

  “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。”伯崇认真解释。

  这些话他本不该说的,若告诉莺时,她以后再不这样待他就不好了。可这是莺时,他总担心她会受伤,会被伤害,忍不住就想多说些。那些顾虑,倒显得无关紧要了。

  伯崇仔仔细细的和莺时说了这句话的意思,而后道,“所以,莺时不要这样了。给出好处,得到报答,本就是天经地义。若不报答,那个人定不是好人,更要小心才是。”

  莺时一直静静听着,闻言看他,微微笑了笑。

  她没想到伯崇竟然会担心这个,属实没有必要,她虽然不太熟悉人心人性,但她还是能看出人心好坏的。

  不过,眼见着少年眼中的关切,她便什么都没说,心中却不由的越发柔软。
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莺时说,而后笃定道,“以后我会小心的,但是,对伯崇不需要这样。”

  伯崇下意识看她。

  “伯崇不会的,我相信你。”

  伯崇张口欲言,想说她怎么就这么笃定,这样轻信一个人,并不好,可心里的高兴止也止不住,话没能出口,脸上已经不由的笑起。

  “不要轻信别人。”他低声嘟囔。

  莺时只是看着他笑。

  少年虽然叮嘱的认真,可浑身的气息都萦绕着忐忑,她不忍心,总要安慰一二才好。

  “但是我不会辜负莺时的信任的。”伯崇认真的说。

  “好。”莺时说。

  两人说说笑笑,已经往上走了不少,遥遥见着一个亭子,伯崇便提议过去坐坐。

  谁知走出一段距离,就从树影见瞧见,那亭中已经有人了。

  莺时脚下微缓,同伯崇拉开距离。

  伯崇驻足,看了眼说,“罢了,不去了,我们继续逛吧,可好?”

  “好啊。”莺时都可以。

  两人便就转身,继续在林中转悠。

  亭中的人遥遥看了眼,瞧见那两道身影,没看出是谁,便也没在意,直到赏梅过后小聚,才分辨出竟是年少的镇国公。

  她目光扫过,而后一顿,微微睁大难掩震惊。

  那个小厮——

  当时和镇国公并肩走着的,竟然是那个小厮?

  她想起之前听闻的传言,眼神不由闪动,莫非,那传言竟然是真的不成?

  少女心中躁动,寻了友人才能倾诉一二,悄然的,这个消息流传了出去。

  待到赏梅宴后不久,知道的人就更多了。

  伯崇收到消息,不以为意的压下,开始修炼。

  从安国公府回来之后,莺时说到做到,当天就将修炼的功法教给了他。而他也修炼的很顺利,已经引气入体,开始调息了。

  除却这件事,眼下最要紧的,就是快要过年了。

  继母子两人商量着,开始为这个年做准备。

  府中刚有人过世,不宜太热闹,但也不能太冷清,该有的还是要有。相比这个,过年旁支怕是又要折腾了,也要准备起来。

  这么一样一样准备着,两人还算平稳的过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。

  之后便是一年,又一年。

  不知不觉,伯崇已经十九岁了。

  莺时来到镇国公府,也已经四年了。

  夏日正盛,庄子里出了点事,伯崇前去过问,回来的时候却遇了刺杀。

  听了婆子慌张传来的消息,正撑着额头倚在软榻上的莺时睁眼豁然起身,径直往伯崇院落而去。

  “怎么受伤了?”一进门,莺时就嗅见了血腥气,直接掀了帘子就进内间,眼见着的便是半赤着上身,肩背一道深深伤口的伯崇。府医正在一侧处理伤口。

  跟在后面的婢女顿时红了脸,婆子脚下一顿,有些迟疑的看着莺时,不知该不该阻拦。

  两人虽有母子名分,但年纪相似,为了防止外面的人乱说,平日里男女大防也就要格外注意些,更不要说这般不穿衣裳便相见了。

  只是,见着莺时满是急切,并未多想,婆子只好咽下了话。

  榻上,伯崇按下躁动的心声,温声安抚,“这次来的都是些好手,一时不察,受了伤。”

  闻言,莺时看了他一眼。

  她问的不是这个,伯崇天资不凡,这些年修炼堪称一日千里,寻常人根本伤不了他。他不该受伤的才是。可他这样说,显然是不方便直说,她便就按下了话暂且不提。

  “伤的怎么样?”

  “还好,只是皮肉伤。”

  言语间,莺时已经走到了榻前,将伤口看的越发清晰,不由的就皱起了眉。

  这道伤口很深,且长,可见动手之人下手之狠。她有些心疼,又有些恼怒,周身杀气一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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