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六十六章 太学教导主任程颐



  对程颢,陆佃的印象只有两个字:迂腐!

  凡事恪礼,为人一板一眼。

  当年恩相屈节相交,都碰了一鼻子灰。

  熙宁时,程颢为御史,先帝早闻其名,所以就诏其入宫讲经。

  但程颢一讲经,就滔滔不绝,常常能持续一个上午甚至更久。

  以至于先帝身边的内臣,不得不提醒对方:御史不知上未食乎?

  而在传说中,程颐比之乃兄,固执、守礼更甚。

  坊间有传说,程颢、程颐兄弟有次应邀赴宴,宴上名妓,程颐见之,当场拂袖而去,程颢却笑眯眯的坐下来,只当没看到对方,依然与友人把酒言欢。

  第二天程颐再见友人时,依然面带怒色,认为自己被羞辱了。

  但程颢却是坦然大笑,与友人道:某当时在彼与饮,座中有妓,心中原无妓;吾弟今日处斋头,心中却还有妓!

  如今,程颢已逝,哀荣备至。

  天子钦赐神道碑,亲笔御题碑文为:明道先生。

  对其文章,尊崇备至,传说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。

  如今,更是要越过正常的人事任命程序,让程颐这个布衣为国子监司业?!

  陆佃思来想去,最后只憋出来一句:“程说书,固然清正有名。”

  “然其本官不过承务郎……”

  “国子监司业,朝廷之制,非朝官以上不可为!”

  准确的说,必须是从六品以上,也就是朝奉大夫以上的朝官才能充任。

  区区承务郎,不过是京官的最底层。

  想要直接跳到国子监司业?

  这怎么可能呢?

  都堂会认吗?

  赵煦却是微笑着道:“总是有办法的嘛。”

  “比如说,权发遣试国子监司业!”

  元丰新制,增加了行、守、试的官员头衔。

  “此外,程说书,也非是一般官员。”

  “其无心功名,醉心于教化……”

  “朕以为,程说书充任国子监司业是可以的。”

  “何况今日太学之乱象,也需要程说书这样清正、有名的鸿儒来矫正一番!”

  陆佃一听,顿时噎住了。

  太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?

  陆佃心中自是清楚的。

  太学有好的方面——一切都靠考试。

  从外舍生升内舍生,再从内舍生升上舍生。

  都是依靠考试,一场场考出来的。

  比如外舍生每个月都必须参加由太学博士主持的考试,称为私试。

  朝廷每年还会专门遣人来组织两次考试,称作公试。

  第一场考经义,第二场考策论。

  公试的制度,照抄科举,采用弥封、糊名、锁厅等办法。

  等到年终,由太学博士综合全年外舍生在私试和公试上的考试成绩,进行评定,然后上报最优秀的一百人名单。

  基本上这些人就是下一年的内舍生了。

  内舍升上舍也是如此。

  总之就是一切凭实力,看成绩说话。

  但问题也恰在这里!

  除了类似宗泽这样,天子亲自插手的个例外,太学一切都靠考试,看成绩说话。

  在这种考试成绩决定一切的情况下。

  太学生们对成绩的敏感,使得他们总是瞪大了眼睛,盯着其他人,动不动就怀疑对方舞弊。

  而太学的教学方法,又是由太学生自选五经之一学习。

  这就直接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后果——太学的教谕们,那些直接面对学生的老师,根本不敢和他的学生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接触。

  因为一旦走的近了,万一对方考试考的好。

  就会被人怀疑串通舞弊。

  就得自己证明自己真的只吃了一碗粉。

  于是,师生关系极为淡漠,甚至还不如路人!

  即使是陆佃,当初因为给宗泽说好话,据理力争,也一直被人怀疑与宗泽是亲戚,甚至有人揣测他收了宗泽的贿赂……

  在这种情况下,叠加新旧两党的对立。

  太学内部是个什么情况?

  只能说,一片勃勃生机,万物竞发!

  “官家都知道?”

  “也是……”陆佃在心中想着:“当今官家,可是全盘接收了先帝探事司逻卒……”

  “太学内部发生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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