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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“顾四姑娘,我家大人最是严明,他若是知道……”

  “你家大人看着冷,实则是个心善之人,你别怕,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他。”

  大理寺不是油水衙门,从他的精神面貌就能看出来。

  顾荃打定主意要对裴郅好,自是要方方面面俱到,比说如帮其笼络人心。不光是这个文书的心,还有大理寺所有人。

  所以孙有道離开顾家时,不僅有她单独给的五两银子,还有请大理寺所有人吃酒的三十两银子。

  孙有道回到大理寺,将三十五两银子全问上交,没有任何隐瞒。

  据陈九来报,当天夜里大理寺众人在酒楼吃席,花费正好三十两,可谓是酒足饭饱,还喝倒一大片。

  酒醉之时,不少人感念她的好,说她出手大方。

  *

  第二日。

  顾荛三朝回门。

  她和杜子虚僅在顾家露了个脸,屁股刚挨着凳子没多久,两句话都没说完,就以杜子虚学业要紧为由离去。

  顾老夫人沉着脸,

  偏偏发作不得。

  杜氏心疼自己的亲侄子,看着神情委靡不振,与之前的温润谦和判若两人的杜子虚,恨不得用眼刀子将顾荛给千刀万剐了。

  顾荛心里也苦,却是无处诉说。

  出门子前,她想得好,以为杜家是伯府,她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,杜家不会不给她体面。日后她事事体贴周到,必能挽回一切。

  谁成想新婚之夜杜子虚喝得酩酊大醉,直接歇在书房,根本没有踏进新房半步。

  她苦等一晚上,等来的不是杜家下人的恭敬,而是自己的嫁妆被沈氏收走,说是她年纪轻,帮着她打理。

  她去争辩,被沈氏一句话给堵回来。

  沈氏说,“这是你们顾家的补偿,若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由着你这么个东西进门的!”

  顾茵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,恨不得笑出声来。“二姐姐,这嫁了人到底比不上在娘家,你可不能太要强……”

  若不是杜氏的眼刀子过来,她必是还要好好奚落一番。

  人前不能说,人后她自然少不得要痛快一下。也只能是在顾荃面前逞一逞嘴皮子工夫,说什么顾荛是自作自受,言语之间隐有几分庆幸。

  不用猜,顾荃也知她的庆幸是为哪般。

  倘若一意孤行的人是她,那她就是如今的顾荛。

  顾荛再是强颜欢笑,无奈杜子虚不配合。

  望着一对新人离去的背影,分得那么的开,仿佛是形同陌路一般,顾老夫人是不停摇头,连连叹气。

  *

  第三日。

  一切风平浪静,无事发生。

  入夜之后,顾荃迫不及待地给裴郅去信,信上还是只有一句话:我要嫁给你。

  如此三日之期已到,她主意不变,裴郅也当兑现承诺。

  天气已完全转暖,屋子里四角与中间摆放的炭盆全部撤下,换上一盆盆可以养在室内的绿植,郁郁葱葱长势喜人。

  这般的生机勃勃,一如她此时的心情。

  黄粱遵着她的吩咐,偷偷买来一坛梅子酒。

  喜宴上喝过之后,她一直馋着。现今她已找到长期续命的良药,最是值得庆贺一二,当浮几大白。

  酒坛子开封,果酒的香气盈满整间屋子。

  主仆三人私底下规矩不多,围坐在一起畅饮。

  这坛梅子酒偏甜,酒劲不算大,喝着很是清爽。她贪这一口清甜,一杯接着一杯。南柯和黄粱几次劝她,都被她给挡了回去。

  “好南柯,好黄粱,可怜我打小都没喝过这样的好东西,眼下我身子好了,你们就由着我喝个痛快,可好?”

  她面庞泛着酡色,水眸迷离惑人,语气娇娇软软,听得人不由得酥了半边身子,哪里还忍心说什么,自是由着她尽性。
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坛底见空。

  梅子酒的后劲不小,南柯和黄粱侍候她睡去之后,一个摇摇晃晃地回去歇息,另一个倒在外间。

  夜风似是吹动窗牖,轻微的声响过后,屋子里多了一个人。

  听到动静后,倒在外间的黄粱嘟哝一声,似是在醒来。不等她抬头,只感觉颈间一痛,不得不再次陷入梦乡。

  来人闻着满屋子的酒味,一步步朝内室走去。

  锦帐半掩的床内,酒气最盛。床上的玉人儿脸若桃花,唇如樱,应是热得厉害,一个翻身时轻抬玉臂,一条玉腿横陈在锦被之上。

  许是这样还不够,她也不知是醒来,还是在做梦,竟然坐起身来胡乱地一通扯,将身上本就单薄的寝衣脱去,仅余那素翠色的小衣。

  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,醉意让她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临近,半掀着的眸子里全是酒染的媚态,在看到床边站着的人之后不仅不惊讶,反而娇娇地笑出声来。

  她一定是在做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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