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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大荣各地寺庙众多,好些寺庙都有一些令世人趋之若鹜的仙品,比如说万仙寺的仙泉水。说是病人喝了能治病,好人喝了能延年益寿。而普陀寺和大显通寺那样出名的寺庙,自然也有一些噱头。

  那僧人似是有些怀念,望向京外的方向,“普陀寺的仙桃和大顯通寺的仙佛手都是极好的仙果,原来施主与我佛这么有缘,善哉善哉。”

  顾荃却是眼神一变,作疑惑状,“方才我记岔了,我吃的应是普陀寺的仙佛手和大顯通寺的仙桃。”

  众人闻言,大多数都是一头雾水。

  那僧人却是脸色一变,眼睛抽搐两下,“施主没有记岔,普陀寺的仙桃,大显通寺的仙佛手。”

  “娘,那些仙果都是你派人去求的,你说我是不是记岔了?”

  李氏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,道:“你确实是记错了,是普陀寺的仙佛手,大显通寺的仙桃。这位师父,你不是在两處寺庙住过一些时日,怎地也会弄错?”

  那僧人眼珠子转了转,“许是贫僧去过的寺庙太多,有些记不清了。”

  他双手合十,“贫僧告辞。”

  “且慢!”顾荃叫住他,“今日我顾家办喜事,你自称云游僧人,一通危言耸听,却连普陀寺和大显通寺里的仙果都分不清,你让我们如何信你?”

  “贫僧所言,句句属实,信则有,不信则无,施主自行定夺便可。”

  好一个信则有,不信则无!

  “祖母,这人实在可疑。”顾荃小声对顾老夫人说。“我们家办喜事,他却一通危言耸听,也不知是何居心。”

  顾老夫人很快想到刘姨娘的事,也怀疑这僧人目的不纯,一拍桌子,喝道:“当真是信口雌黄,居心叵測,来人哪,将他送官!”

  裴郅微垂的眼中,冰冷的幽暗渐渐被笑意取代,似是无尽的深渊中开出一朵花来,虽形状怪异却恣意摇曳。

  小狐狸怕是早看出此人的不对,故意引人入套。

  他站起身来,道:“我这就将人带去大理寺,一审便知。”

  那僧人大喊冤枉,慌乱之中一直半藏在袖子里的手完全露出来,根根有异。

  顾荃终于明白为何陈九这些日子都快南安城翻个底朝天,也没找出一个受过拶刑的妇人,原来是男扮女装。

  裴郅将人带走后,趁着众人议论纷纷时,她寻了个刚喝过酒,头有点晕的借口離开。

  这借口倒也不是全凭捏造,而是她这辈子从未饮过酒,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力,越是走得急,酒气就越上头。

  她没有追上裴郅,却见到了裴郅身边的侍卫。

  那侍卫姓周,名阳。

  周阳是特地留下来等她的,代传自家主子的话。

  “我家大人说,今日人多眼杂,他不便与姑娘说话。若是被人瞧去,对姑娘的名声有碍。若姑娘有事,可以写信告之。”

  正人君子就是正人君子,从这等小事便可见一斑。

  草木繁盛的季节,入目皆是绿意盎然,谁也不知它们曾经在荒芜的严寒中有过什么样的挣扎。

  酒气染满她的脸,面若桃花。

  她有些头沉,扶着假山歇息时,听到南柯轻咳一声,然后她回过头去,一眼便看到朝自己走来的羅諳。

  清俊的长相,儒雅的气度,成熟而精明,是个极其出色的中年男子。

  “四姑娘突然離席,可是身子不适?”

  顾荃扯了扯嘴角。

  自从万仙寺回来之后,她的身体是前所未有过的好,虽说不是完好如常人,却也相差不了多少。

  更让她惊奇的是,这次生命力持续多日,直到今早起来她依然不觉虚弱。揽镜自照时,更是肉眼可见的气色不错,何来的身子不适一说?

  “多谢羅大人关心,我没事。”

  她侧过身体,欲从另一边离开。

  羅諳出现在这里,不是随意,而是故意为之,又岂会容她就此离去,自是长腿一迈,挡住她的去路。

  “你喝酒了?”

  这么亲昵的语气,谁听了都会觉得他们有一腿。

  南柯护着她,像护着鸡崽子的母鸡一般警惕不敬地看着罗諳。

  罗谙无视南柯的存在,眼睛里只有她,“四姑娘似乎很怕我?”

  “罗大人,且不说长幼尊卑,单说男女有别,我也应该避着你。”她见避不开,索性直面应对。故意板着小脸,本意是表现自己的严肃,却不知因为酒气上头的缘故,越显娇态,甚至不经意间媚色横生。

  罗谙眸色渐深,目光中尽是包容,仿佛在纵容着她。

  “我对四姑娘无恶意,僅是关心而已。

  顾荃感觉像吃一只苍蝇般,说不出来的難受。更难受的是遇到这样的事,她不仅不能戳破,还得虚与委蛇,否则一旦捅破窗户纸,说不定更难应对。

  这位罗寺郎和罗月素不愧是父女,套路一样,表现也差不多,一个说喜欢她,一个说关心她,皆是不怀好意。

  他们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?

  钱?还是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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