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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声来。

  这般失态的样子,她自三岁之后就不曾有过。如今被顾荃逼成这样,可见有多恐慌,便是刘姨娘的死都能让她这样。

  “四妹妹,祖母说了,此事不许再提,你为何还要来逼问我?我姨娘都死了,你是想逼死我吗?你难道没有发现吗?那写信之人或许根本不是冲着顾家来的,而是冲着你来的!”

  顾荃眼睛眯了眯。

  这正是她的猜测。

  所谓的她克顾荛,极有可能是那人编出的,一半真一半假的话,不仅让人深信不疑,还能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  如果那人针对的是她,要么是与她有仇,要么是被她挡了道。

  她目光极深,定定地看着顾荛,“二姐姐,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你好自为之。”

  说完,她出了院子。

  府中的树木更加葱郁,到處都是一派绿意盎然的繁盛之相。花开花落,叶子绿了又黃,一年年的重复着相同的景致,她却依然没有看够。

  这一世她想好好活着,任何不想她活下去的人都是她的敌人。

  南柯跟在她身后,保持着沉默。

  不远处黄粱匆匆而来,在她耳边低语一番,她听着听着,脸色渐渐变化。

  *

  酉时。

  顾勤下值回来,沉着脸入府。

  他剛进前院,正准备先去书房时,打眼不知在竹林旁站了多久的顾荃。

  竹海如波,随风不停摇摆似浪涛。青翠衬着少女嫩绿色的衣裙,娇弱之余却可见生机,仿若历经寒冬之后顽强活下来的野草。

  当顾荃朝他走来,明显是在等他时,他下意识皱了皱眉,尔后道:“你怎么在这?天气转凉,你身子弱,莫要吹了风,赶紧回去歇着。”

  虽是质问命令的语气,依然能听得出来关心。

  顾荃已到了跟前,福了福身,“大伯,我是专门在这里等您的。”

  “等我?”他怔了一下,然后似是想到什么,神色变得有些难辨。

  这个孩子怕是已经知道了吧!

  “我已听说外面的傳言,请问大伯那事可是为真?”

  顾荃说的傳言,是不久之前龚氏来府中禀报的。

  也不知是谁传出来,也不知目的为何,那传言中的人一是她,二是裴郅。

  裴郅生来与常人有异,长到六岁还没开口说话,宮中太醫与京中的名醫汤药试遍,辅以针灸都无济于事。

  听说京外有神医,能妙手识神机,手到病除,裴宣夫妇便带着他前往就医。

  不巧的是,他们赶到时,神医已经被人接来南安城。一家人没有耽搁,连夜启程返京,却不想在路上出了事。

  而那位神医,就是郭大夫。

  郭大夫被接来南安城要救的人,正是顾荃。那时候她才出生几个月,险些太小太弱差点活不成。

  传言说是她间接害死了裴宣夫妇以及裴郅的兄长裴都,她才是造成裴郅背负克名的罪魁祸首。

  顾勤叹了一口气,有些事已经瞒不住,索性也没有再瞒的必要,点头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

  原来这事

  是真的。

  既然这样,那很多事情就能说通了。

  顾荃面露苦涩,又问,“之前罗家想让我嫁过去,他们用来与您谈条件的,是不是就是这事?”

  不用顾勤回答,她已知道答案。

  难怪大伯从小就不喜欢她,她一直以为是她身体太差,长大后无法给顾家带来联姻之利的缘故。

  “大伯这些年不提携我父亲,是否也与此事有关?”

  话说到这个份上,顾勤一是感慨她的聪慧,二是如实回答,“你父亲性子张扬,做事随意,若是太过冒头,我怕他打了别人的眼,被扯出这桩事,从而得罪裴家,招来陛下的不喜。”

  又叹了一口气,道:“以前是我想岔,总想着事事周全,力求完美。若不是你那番话点醒了我,我或许还会囿于此事。”

  “这些年难为大伯了,我以前对您还有误会,实在是不应该。”

  顾勤刚想说什么,不经意间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顾勉。

  顾勉站在不远处,应是已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去,向来洒脱的脸上全是自责与愧疚。

  “大哥……”

  顾勤见他回来,打断他的话,立马安排下去,“什么也别说,当务之急是想个法子,赶紧平息此事。”

  若不想事情变得更糟,必须当机立断找到解决的法子,以求他们顾家不会和裴家成仇,站在几条人命的对立面。

  顾荃道:“大伯,我和爹我这就去裴府请罪。”

  *

  一通更衣收拾,父女俩到裴府时,天色已黑。

  裴府的大门外挂着精美的宫灯,照在那庄严的裴府二字上,无端让人生出敬畏之心。

  门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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