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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关云风盯着他,“你老实交待,上回让我做那事,你是不是为了裴廷秀?”
他支支吾吾着,不承认,也不否认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关云风松开他,皱起眉来,“那位顾四姑娘怕是已经识破此事,今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?”
他思及方才顾荃现了匕首一事,惊问,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关云风白他一眼,道:“我救了她,她当日一开始恳切报恩,后却用银票打发我,想来那时候便已猜到。若不然再遇救命恩人,岂会不理不睬,视若无睹?”
一个姑娘家被人那么试探,必是恼怒的吧?
他恍然大悟,“难怪……”
半晌。
关云风又道:“那顾四姑娘不是一般人。”
他们今日临时来清风楼,而有人居然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,何等的不容小觑。
思及此,解永跟着喃喃,“她还真不是一般人。”
*
春意晚来迟,不及倒春寒。
一场雨后,气温下降了些,夜里更是凉意浓。
马車停在顾府的后门处,顾荃一下来就被夜凉扑了个满怀,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斗篷。
南柯去放马车,她独自继续前行,将将拐过一道月洞门,不料与不速之人撞个正着。
浓郁的夜色中,哪怕看不清来的脸,她亦能认出是谁。
羅諳也认出了她,脚步停下。
隔着较近的距离,纵然瞧不真切彼此的表情,却也能
知道大概。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对方的神色,竟是带了几分愉悦,宛如见欢喜。
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微妙,有些事好像不用别人说破,自己便能清楚感觉到。即便她初时以为自己是错觉,时至今日却能肯定,这位羅侍郎不知为何,对自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。
当对方走近时,那唇角的笑意,以及眼神中的放肆,让她越发肯定这一点。
幽夜见美人,似是赏昙,无人知,但别有一番滋味。
羅諳目光越发的肆意,借着夜色毫不掩饰,“夜里寒气重,四姑娘当注意身体。”
他阻在去路,顾荃不得过。
当他一步步逼来时,顾荃只能连连后退,最后退无可退,直接抵在月洞门左侧的墙上。
盘丝般的藤布满墙面,夜里黯然了冒头的青翠之色,徒余黑褐的藤蔓,像一张纵横密布的蛛网。
她抵在网前,好比是被网住的美味猎物,动弹不得,挣扎不掉,只能眼睁睁等待着自己被人吞吃干净。
“四姑娘这么晚出门,还是得当心些。”
顾荃暗道,她确实该当心些。
这位羅侍郎就是个危险人物。
“多谢提醒,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。侍郎大人也年轻过,当知情之所起,往往不由人,我明知自己坏了规矩,失了礼数,却还是忍不住夜里跑出去找裴侍郎,还请你念在同我大伯交好的份上,替我代为保密。”
她这话一是点明两人年纪之差,他已是自己父辈的年纪。二是道破她去找的是裴郅,让他有所忌惮。
黑暗中,他似乎轻笑出声。
诡异,却更有愉悦。
“四姑娘放心,我必不会说出去。但我看在与你大伯交好的份上,有句忠告给你。裴寺卿年轻有为不假,名声却极其不佳。你身子骨弱,经不起折腾,更受不住煞气,当避而远之,静心安养才是。”
罗月素也说过同样的话,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,这对父女倒底想做什么?
罗家的水,或许比她想还要深。
她半低着眸,袖子里握着那把匕首,“大人的好意,我心领了。这夜都深了,罗大夫人想必还等着大人回去。”
一个封建男子,没有儿子还不纳妾,足可证明他对妻子的感情。
倘若他真是爱重罗大夫人,哪怕是思想短暂的滑离轨道,被人提醒后必定有所醒悟,自动走上正途。
不期然的,她听到对方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。
“四姑娘似乎很不待见我。”
她要如何待见一个年长,且有妻室,却在深夜拦着自己说一些奇怪话的男子?
她不说话,算是默认。
罗諳看她的目光满是包容,仿佛在纵着她使小性子,“你必在心中骂我吧,骂我拦着你和裴寺卿在一起,只因我罗家欲招揽他为婿,故而想拆散你们?”
难道不是这样吗?
她心中疑惑甚多,面上也不掩饰显现,“罗大姑娘也说过一样的话,你们的用心,由不得让人怀疑。”
“罗儿?”罗谙皱起眉来,不知在想什么。
忽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,正好击中他的腿肚子,他一个不稳弯了腰。
趁着这个时机,顾荃绕开他,人已到了另一边。
与此同时,南柯赶到,将其护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