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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行,他本想说累了就回家吧,滕时却直接趴在他腿上睡了。

  小小的人,浑身上下都是软的,他僵硬得不敢动,靳清就在旁边笑:

  “不用这么小心翼翼,这是你弟弟,又不是瓷娃娃。”

  挺像的,滕禹想。

  “你可以趁他睡觉随便摆弄他,反正他也不知道。”靳清放下相机,笑得有点坏,“是不是没捏过他的脸?可软了。”

  滕禹微微一愣。

  脸有什么好捏的。

  白白的,嫩嫩的,细腻得像是刚出炉的白团子,滕禹本来没想过这事,靳清一提,视线却凝在滕时的脸上动不了了。

  他的喉咙上下移动,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在滕时脸上捏了捏。

  那简直是好到无法形容的手感,真的很软。

  靳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是不是?”

  滕时没醒,哼唧着翻了个身,抱住了滕禹的腰:“哥哥……”

  滕禹的心脏都颤了颤。

  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外一个人这么依赖和信任他了,那一刻滕禹只感觉自己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,对滕时的喜欢汹涌地涌上心口,升起了史无前例的占有欲和保护欲。

  他只想把滕时紧紧抱住,藏进怀里。

  这是我的弟弟,我一个人的弟弟。

  世界上最好的弟弟。

  以后,未来,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伤害他。

  滕禹眼底的温柔稍纵即逝,把照片放回原位。

  所以奚斐然这个小定时炸弹还是得处掉,就算会惹怒滕时,也一定要把他送走,谁来阻止都不行。

  滕禹摸出手机,正准备给手下打电话,却忽的听到外面有人敲门。

  咚咚咚。

  “谁?”滕禹皱着眉打开门,看到面前的人却一愣。

  滕时单手撑着门框,脸色差得吓人。

  “回来了?”滕禹站直身子做好了和滕时大吵一架的准备,借着身高优势维持着自己居高临下且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“虽然你把奚斐然带回来了,但是我告诉你……”

  滕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,因为下一秒他就支撑不住捂着胃向前倒了下来。

  滕禹:“!”

  “你怎么了?”滕禹一把接住他,一摸之下只摸到一手湿凉,滕时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
  “哥,”滕时虚弱得连声音都是气音,头抵在滕禹的右肩上,“别气我了,要被疼死了。”

  滕禹这辈子说一而不二,只要他认定的事情,别人无论说什么,威逼还是利诱,都不可能让他有丝毫的动摇。

  但是当滕时捂着胃倒在他怀里,疼得脸色苍白浑身虚汗,腰都直不起来,滕禹什么原则都丢了。

  如果有人此时进来,就会看到滕禹此时脸上的神情几乎是惊慌的。

  他飞快地把自己的办公椅腾出来,扶着滕时坐下,从药箱里翻箱倒柜地找出最贵的胃药,用温水化了给滕时喂下去。

  “奚斐然不能送走。”

  吃完胃药的滕时仰靠在椅子里,修长的手指按着上腹,第一句话就是奚斐然,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滕禹,脸上依旧一点血色都没有。

  滕禹不想这个时候跟他讨论这个问题:“一会儿再说。”

  滕时忽的抓住了滕禹放在膝盖上的手:“没了他我活不了。”

  滕禹: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你其实可以想个更好的由,”滕禹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冷硬,从一旁抓过自己的外套盖在滕时身上,“以你心智的成熟,缺了谁都无所谓,你自己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能活得很好。”

  “真的吗?”滕时反问,“你还记得我几个月前是什么样子吗?”

  滕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。

  “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,我虽然没有寻死觅活,但也差不多了,”滕时的语气平静,因为胃里的疼痛导致气息略微有些不稳,“那段时期我一直在自毁,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?”

  滕禹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。

  是滕时跑到江临接回奚斐然之后。

  从那以后,滕时才逐渐恢复了正常,甚至比之前还要成熟许多。

  难道这竟然是奚斐然的功劳?

  滕禹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,现在顺着时间线细想,却当真发现滕时的变化就是和奚斐然的到来同时发生的。

  “他只是一个孩子,”滕禹反驳,心里却隐约有些动摇,“你的恢复是自我调节的成果。”

  “或许是吧,”滕时说,“但如果不是接回奚斐然这个契机,我的自我调节或许永远都不会开启,心学上有个脱离抑郁的方法,就是转移对当下痛苦的注意力,把关注点转移到其他事情上。”

  “奚斐然就是我的关注点,因为有了他,我才把自己从泥沼中拽了出来,避免了我找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。”滕时微微坐直身子,胃里的冲动让他轻轻皱了皱眉,“所以……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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