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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也震醒了张夫人,她是很在意自己病死的长子,一直以来很想找个儿子的替身。

  可张子隐同样是她的儿子。

  如今儿媳妇还揣着崽儿……死人哪里比得上活人?

  更何况,乌景元不过就是个废人,当她儿子的替身都没资格。

  乌景元怔住。

  目光下意识望了过去。

  就看见玉奴微微有些弧度的小腹,此前他没敢细看,更没想过,张子隐会在婚前就行了夫妻之礼。

  虽说玉奴是个男人,但修真界之大,无奇不有。

  若想男人怀孕,一颗孕灵丹就足矣了。

  乌景元神情木讷,呆呆地望了一眼张子隐,目光同张夫人对视时,看清了她眼底的震惊和犹豫,以及一丝隐隐的怜悯。

  他又望向了小师叔和大师兄。

  乌泱泱的一群人中,唯独不见师尊和小师弟的身影。

  在魔尊的逼问之下,张子隐极度挣扎和痛苦,最终还是选择了未婚妻。

  “张潜!你还是不是人?你的未婚妻是命,那我师弟……”沈渡江怒问,可话说到一半,就被打断了。

  “文锦有了我的孩子,我又能怎么办?!”张子隐满脸痛苦和懊恼,眼底一片血红,“我,我恨不得代替景元去死!”

  场上很快就沉寂下来,落针可闻。

  “乌景元,本座都有点可怜你了。”魔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,轻蔑地道,“念在你当初救了本座,不妨弃明投暗,跟了本座如何?本座与苍溪行同为飞天境,不比他能耐差,保管让你舒服得欲生—欲死!”

  乌景元沉默不语,微微垂下了头。

  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眸,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
  他早就该明白的,小事上自己都从未被人坚定地选择过,更何况是大事呢?

  如今,他只想知道,师尊为何不来。

  是又出了事,还是因为什么?

  乌景元就是想知道,到底什么事,能凌驾在他的生命之上。

  哪怕他被魔尊丢进魔营里,被数不清的魔兵玩弄折磨而死,也不足那事重要。

  “我不喜欢你,我也不跟你……”乌景元的声音轻轻的,像一阵风,吹进了魔尊耳中,“我想知道,我师尊在哪儿……”

  “你在求本座?”

  “嗯。”乌景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,“求你了。”

 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这将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求人。

  乌景元被捆在身后的双手,紧紧抓着绳索,护身小甲上的金色符咒,化作了一把匕首,捏在他的掌心。

  他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。

  只要知道了原因,他会立马割断绳索,掉下万丈深渊。

  死得干干净净,痛痛快快。

  连一具全尸都不会给师尊留。

  第45章 和大师兄一起坠崖 自己割断绳索,不留……

  魔尊嗤的冷笑了一声, 似乎被乌景元取悦到了,勾唇轻蔑地道:“好,那本座就如你所愿, 让你彻底死了这份心!”

  下一刻,凭空幻化出一支通体散发漆黑煞气的冰棱,抵在了乌景元的喉咙上,魔尊逼问道:“苍溪行何在?他的徒儿都落在了本座手中, 还不现身一见, 更待何时?”

  “你这魔头!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?”顾澜夜一急,忙想法子拖延,厉声道, “我知你与师兄有旧怨,但这同乌景元毫不相干,你若真有本事, 就去寻我那师兄报仇雪恨,把乌景元给放了!”

  魔尊眼眸一眯, 迅速锁定了目标, 如炬目光钉在了顾澜夜身上,寒声道:“看来,你知道他在哪儿!说!不说的话, 本座即刻就杀了乌景元!”

  顾澜夜无法,只能说出实情。

  哪知魔尊不仅不信, 手里的冰棱更是瞬间就划破了乌景元修长的脖颈, 猩红的鲜血汩汩涌了出来。

  张子隐都快疯掉了, 大吼一声,立马就往前冲,可还没冲几步, 就被张家主自后一记手刀劈晕过去,往身后门生怀里一推,张家主厉声道:“看好少主!”

  “呜……”乌景元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痛呼,无比清晰地感受到,黏腻滚—烫的鲜血,从血管里喷涌而出,很快就浸透了他身上的弟子服。

  这身弟子服是新做的,他一直没舍得穿。

  还是为了参加张潜的订婚宴,才特意换上的,眼下沾了那么多血,只怕洗不干净了。

  他竟也没觉得有多疼,在听见小师叔的答案时,同样不相信。微微张了张嘴,他想跟魔尊再说点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断了,他再也不能说话了。

  血泡在喉咙里,咕嘟咕嘟地翻涌上来,顺着苍白的唇角溢了出来。

  他无声地蠕动嘴唇,在无人看见的角落,更用力地握紧了匕首。

  魔尊看懂了他的意思,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。

  他就不明白了,苍溪行有什么好的?

  冷冷冰冰的,跟冰块有什么区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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