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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……

  慕析望着眼前已经关了自己两天的房门,后退一步,微微侧身然后向着看似坚不可摧的门猛冲而去。

  “哗啦——”门板应声破裂, 惯性使然让慕析一直冲出门外。

  走廊上的情况更糟糕, 视野范围内几乎完全被白色烟气占据, 刺鼻的药品气味不断戳着鼻腔内的软肉。慕析往前走了一段, 没有看见任何人。

  要么大家刚好都避着这条客厅与餐厅之间必经的走廊, 要么已经没有人可以清醒地过来求救了。

  悬着的心越沉越低,慕析挥开身前白雾向前走,忽然听见有人说话:

  “发现她了,她在这里。”!

  慕析顿时肌肉紧绷,迅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。

  视线穿过层层雾障锁定警惕蹲下的两个防毒面具,黑色的模糊影子仿佛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,盯得慕析血液几近沸腾。

  因南惜安危不明而高度紧张的神经,似乎就这样绷至断裂。

  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,作为alpha的本能短时间内占据主导地位,迫使着她有如离弦之箭那般掠向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。

  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,窥视自己的。

  必定也是会伤害南惜的,让她痛苦的。

  也许诡异升起的毒雾影响了慕析的大脑。

  又或许只是因为理智丧失。

  原本应该坚固柔韧的人类脖颈,在慕析手中变成一根软绵绵、轻飘飘的绶带,无比顺从与易折。

  伴随那句未完结的“她发现我了……”,大量血液顿时从断截处喷涌而出,南家客厅里富丽堂皇的精致摆设瞬间被染成赤红一片,令人触目惊心得红。

  在慕析丢失的记忆里,她杀过人吗,了结过别人的生命吗。

  慕析无瑕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,目之所及的猩红好像把她眼眸也染红了,她只麻木地丢下手中软绵绵的两具身体,游魂一般继续往前飘。

  她手上、身上都沾满喷溅到的血迹,星星点点密布在浅色衣物上,好像什么降临人间的索命鬼。

  她当然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要洗手。

  南惜在哪里,她想要看见鲜活灵动的南惜。

  “慕析?”

  身后的声音很是陌生,慕析不会因为不熟悉的声音而停留,继续在布满烟气的客厅里四处搜索。

  南家客厅很大,从她被关禁闭的房间走廊出来开始,到小几十米外的南家大门,这段距离里都能被算作客厅。今天下午南家客厅被布置成隆重欢迎客人到来的样子,现在地上散落了不少珍贵的东西。

  小的、阻挡不了慕析前行道路的东西,被她碾踩破裂。

  而那些体积大的、横七竖八躺着的软绵躯体,则在触碰到慕析的刹那被跨过。

  慕析速度很快,离南惜倒下的沙发越来越近。

  见慕析不理睬自己、只一味往某个方向一直走,巫泉举起手里的注射枪,朝她背后发射一针。

  那针稳稳扎进慕析后肩,被她一同无视了。

  她已经看见倒在南怜和南之涯中间的南惜,可怜兮兮地这么躺着,上半身倚着沙发,下半身横在沙发与茶几之间。

  双目紧闭,脸颊、嘴唇毫无血色,连发丝都透出种阴森森的死气,慕析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来。

  巫泉见状,冷笑一声,朝慕析背后又发射出第二枪。

  “南惜?南惜?”慕析都忘了拿手去探南惜的动脉,事实上她发抖的手大概率摸不出南惜微弱跳动的脉搏。

  南惜毫无反应,像睡着了,也像是死了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慕析抬起手来轻轻碰到南惜的肩,不敢用大力气,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把刚才那两人的血迹沾上南惜衣服。

  脑袋一下子变得很昏沉,眼前视线也模糊一片,比在白色的雾里还要看不清南惜的脸。

  慕析意识有些迟钝,看见南惜肩头的血渍时吓了一跳,忘了是自己抹上去的。

  她瞳孔一点点涣散开,但还是坚持着转了好几圈,检查南惜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流血的地方。上下嘴皮向彼此靠近,似乎要说点什么很重要的话,不过终究没说出口。

  只两针,为慕析特制的麻醉剂就顺利让她昏迷。

  其实原本的打算是一针制敌,还好巫泉面对慕析这样重要的实验体总是细致又周全,她贴心为慕析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麻醉剂,够慕析慢慢体验一辈子。

  慕析的身体倒在南惜身上,她们以这样的方式无意识送给对方一个离别的拥抱。

  顺便,慕析衣服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也一并印上南惜的衣服。

  如果这样也算同化,那么这一刻她们已经离得很近了,只差一点点就变成一模一样。

  巫泉站在慕析身后,面无表情抬起手里的对讲机:

  “到手了,把她带走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“其他人要善后处理吗?”

  巫泉嗤笑一声:“谁管她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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