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3章 人还活着,脉搏没了

  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手腕往回缩了半寸。

  “不用不用,老骨头经不住折腾。”

  李秀兰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。

  笑着道:“爸,人家好心,就看一眼,您不是总说膝盖疼得睡不着觉吗?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。”

  虽然李秀兰不知道我要做什么,但却很配合我。

  老人这才不情愿地伸出手。

  掌心朝上时,我看见掌纹里嵌着的木屑和红布包里的碎漆一模一样。

  指尖刚触到他的寸关尺,一股寒意顺着指缝钻进来。

  同时让我心头一震。

  皮肤下没有脉搏跳动,反而像按着块泡发的腐竹,软塌塌的毫无生气。

  “您这是典型的痹症。”

  我故意板起脸,用大拇指按压他手腕内侧的太渊穴:“脉沉细如游丝,阳气虚得厉害,年轻时是不是总在潮湿地里干活?”

  老人突然咧开嘴笑了,缺了半截的门牙漏着风。

  “老哥说得对!年轻时在纺织厂扛布,整天泡在水里,落下了病根。”

  他手腕突然翻转,枯树枝般的手指划过我掌心,力道大得惊人。

  “不过最近这腿疼得蹊跷,晚上睡觉总感觉有东西在啃骨头……”

  我按住他尺泽穴,触感像按在浸透冷水的棉絮上。

  “这是痹症入络,年轻时寒湿入体没根治,现在天凉气血不畅,通则不痛,痛则不通,得用温经通络的法子,不然以后连路都走不了。”

  李秀兰嗔怪地拍了下老人手背:“爸,我早说让你别总坐凉亭风口,偏不听!上个月就该带你去医院……”

  “去啥医院!”

  老人犟着脖子笑,缺牙漏风的嘴咧到耳根:“大夫开的药还没你熬的粥管用!”

  李秀兰攥紧衣角,急得直搓手:“大师傅,您说这到底该咋治?要不要开点药?”

  “先泡泡脚。”

  我掏出艾草香囊塞进老人掌心:“艾叶温经,花椒散寒,每天睡前泡一刻钟。”

  目光扫过凉亭外攀墙的爬山虎,顺势扯开话题,“您看这藤,根扎得深才能经住风雨。人也得接地气,别总坐石板凳。”

  话音未落,几个摇蒲扇的老头围了过来。

  穿蓝布衫的眯着眼打量我,疑惑地问:“老周头,这是干啥呢?新认识的兄弟?”

  “刚搬来的邻居!”

  李秀兰公公拍着我肩膀,腕间木屑簌簌往下掉:“还是个老中医,把脉准得很!”

  戴草帽的老头立马伸出胳膊:“大夫,我这肩膀一到阴雨天就抬不起来,您给瞅瞅?”

  我按住他曲池穴,指尖传来明显的结节。

  “五十肩,平时多做爬墙动作,别总蜷着胳膊。”

  转头又给另个老人看了看舌苔:“口苦是肝火旺,少吃油炸的,泡点菊花枸杞。”

  老人们七嘴八舌地惊叹,有人直拍大腿:“神了!我这毛病医院看了半年都没说准!”

  我笑着摆摆手,趁热闹正浓时起身:“各位老哥,我还得收拾屋子,改天再聊!”

  ...

  李秀兰家在三单元四楼,我却故意拐向二单元。

  刚走到拐角的爬山虎墙后,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追来。

  她跑得气喘吁吁:“您是不是…… 是不是摸到什么了?”

  我回头望去,老人正和几个老人围坐石桌,背对着我们的方向还在聊着天。

  估计是讨论刚才的事。

  我深吸口气,我盯着她发颤的眼睫毛: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  李秀兰的呼吸骤然停滞,手指紧紧攥住红布包,指节发白:“您说…… 我听着。”

  “你公公的脉息全无。”

  我压低声音,眼角余光扫向凉亭:“活人不可能没有脉象,他的皮肤触感…… 像具空壳。”

  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踉跄着退了半步,后背撞上爬满藤蔓的砖墙。

  “你……你是说我公公已经死了?可这怎么可能呢?早……早上他还喝了我煮的粥!”

  “那柜子搬进家后,他是不是越来越像换了个人?”

  李秀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指甲掐进我皮肤:“您是说…… 我爸他……真的已经……您不是骗我的?他他他他……”

  后边的话,她实在是说不出口,身子抖得厉害。

  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  我直视着她惊恐的眼睛:“现在在凉亭里的,不过是被柜子里邪物操控的空壳。”

  “怎么会这样…… 怎么会这样!”

  李秀兰踉跄后退半步,忽然睁大眼睛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
  “那我老公,我婆婆和虎娃,
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