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九十九章 立规矩(2)

点。

  重点是吕惠卿所做的序言。

  在序言中,吕惠卿为舆论指责其的‘嗜杀’、‘滥杀’辩解。

  他怎么辩解的?

  拿着三代先王和周公孔子孟子的名义给自己辩护。

  吕惠卿是这么说的——盖仁者之于杀,则惨恻而矜之,以其爱之也;不仁者之于杀也,则愤怒而快之,以其恶之也!真人者,非有爱恶者也,则其于杀,岂不绰乎哉!此则见其所体也!虽然,古之圣人之于杀,未尝不矜者,与人同之也!

  什么意思呢?

  意思就是所谓惨恻愤怒之念,是因为思想境界还不够,对圣人的理解还不够透彻。

  若是真正理解了圣人思想的人——比如说他吕惠卿。

  那就不会拘泥纠结于个人个体的私情,而是会站到一个更高的角度,从天下、天道、天理上看待人间的种种。

  于是,就会顺天道而行国法。

  而什么是新党理解的天道?

  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,而无常心,以百姓心为心!

  就像王雱说的一样——天地之于万物,圣人之于百姓,应其适然,而不系累于当时,不留情于既往,故比橐籥之无穷也。

  于是,吕惠卿的这部著作一经版印出版,立刻引发舆论震动,朝野侧目。

  无数抨击、赞美、诋毁乃至于谩骂、歌颂如潮水一般涌来。

  十二月的汴京舆论场,因为吕惠卿的这篇序言而震动。

  所有人都开始各自站队,互不相让。

  赵煦头都大了!

  这也是他要指示童贯,拱火此番曾肇、苏辙缴还词头的事情的原因之一。

  此乃现代新闻学的奥妙。

  用一个事情,来掩盖另一个事情。

  吸引舆论关注,转移焦点。

  果然!

  效果很好!

  新旧两党的注意力,一下子从吕惠卿身上转移开了。

  大家开始关注起曾肇、苏辙的事情。

  叶康直与李宪的名字,开始登上汴京热搜。

  如今,当叶康直一案反转。

  更大的流量,汹涌而来。

  再也没有人去关注吕惠卿到底说了什么了。

  一场很可能引发新旧两党大争辩的风波,就这样慢慢消散。

  故此,这次的事情,之所以闹到这个地步。

  其实,是赵煦故意为之的结果。

  在这个过程中,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。

  但苏辙、曾肇怎么知道?

  他们听着赵煦的指责,只能是趴在原地,也只能是顿首谢罪,口称‘臣等有罪,乞陛下降罚’。

  赵煦听着,清了清嗓子,然后接过旁边的冯景端来的蜜水,润润喉咙,然后才接着道:“祖宗的法度国家的条贯,朕一向敬重。”

  自从在庆宁宫醒来后,赵煦就一向如此。

  嘴里三句话离不开祖宗法度、国家条贯。

  但实际上却是打着左灯,疯狂向右转。

  这一点,张方平、苏颂都是看的仔细的。

  但曾肇、苏辙,却被一直被迷惑。

  故此,张方平和苏颂都知道戏肉来,于是竖起耳朵,做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。

  而曾肇、苏辙却还是老样子,趴在原地,动也不敢动。

  “此番风波,两位舍人,因信他人之语,以至国家大臣无故受污,更损太母慈圣之名。”

  “两位舍人,固是有罪……”

  “但朕,也是难辞其咎!”

  张方平、苏颂连忙再拜:“陛下……”

  曾肇和苏辙则顿首泣道:“此皆臣等之罪也,与陛下何干?”

  赵煦摇头,道:“孔子曰:不教而杀谓之虐;不戒视成谓之暴;慢令致期谓之贼;犹之与人也,出纳之吝,谓之有司!”

  “朕既未曾立法,也未曾戒下,自是有责!”

  “自也当至太母之前请罪……”

  苏辙、曾肇再拜而泣:“陛下……”

  而张方平心中,却想起了一个事情。

  如今,汴京新报上连载的《三国演义》故事中——因士卒踩踏麦苗,于是魏武割发代罚。

  这不就是,魏武之事的翻版?

  于是,张方平暗道:“难怪有人言:当今圣上,颇类汉唐明主了……”

  这种手腕,赵官家们是没有的。

  只有姓刘的那几位和姓李的太宗曾经掌握,并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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