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往生司密信现世

星图所映,对应的,就是今天的西安!”

  密信内容,连同苏明远对星图位置的解读,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在网络上炸开。历史的迷雾被撕开一角,露出背后令人心悸的阴影。三百年的预言,跨越时空的追杀,一个古老而神秘的“往生司”……这些元素足以点燃公众无穷的想象力。

  然而,喧嚣的浪涛之中,总有一股逆流迫不及待地要搅浑水面。

  陈浩然团队的声明,像一只精心打磨过的毒镖,在舆论热度达到顶峰时精准射出。视频里,陈浩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“忧心忡忡”和“洞悉真相”的优越感。他坐在他那间堆满昂贵设备、背景墙是巨大书架的“专业”直播间里,灯光将他每一根精心打理的发丝都照得油亮。

  “各位网友,各位关心此事的观众朋友们,”陈浩然清了清嗓子,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出一种虚假的诚恳,“关于近期网络上沸沸扬扬的‘古代密信’事件,我们团队深感震惊,也深感忧虑。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、娱乐至死的年代,我们更应该擦亮双眼,警惕那些披着‘历史’外衣的、精心设计的剧本!”

  他身体微微前倾,镜头推近,捕捉着他刻意放大的、显得无比痛心的表情:“一张来历不明的羊皮纸,一段语焉不详的所谓‘警告’,加上一个本身就充满‘故事性’的穿越者主角……这一切的要素,组合得未免太过‘完美’,太过‘巧合’了!这像不像一个早已写好大纲、等待合适时机引爆的‘超级IP’的开端?其目的,无非是流量,是关注度!是利用公众对历史、对未知的好奇心,进行的一场彻头彻尾的营销!”

  他越说越激动,挥舞着手臂,仿佛在痛斥某种罪恶:“我们呼吁大家保持理性!不要被这种廉价的、自导自演的‘玄幻故事’所蒙蔽!历史是严肃的,不是任由某些人涂脂抹粉、随意编排的戏台子!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,是对历史的亵渎,是对公众智商的侮辱!”

  这番“义正词严”的指控,配合着团队水军铺天盖地的“剧本论”、“炒作论”、“侮辱智商”的刷屏,确实在第一时间蒙蔽了不少人。质疑的声浪开始抬头,在喧嚣的舆论场中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  然而,陈浩然忘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,而且记忆得无比清晰。

  几乎就在他团队声明发出的当晚,一个名为“打假浩然哥”的网友剪辑发布了一段视频。视频素材极其简单,就是陈浩然过去某次直播带货时的录屏片段。背景里摆着几件仿古工艺品,其中赫然包括一个做工粗糙的司南模型。

  直播中的陈浩然,带着他标志性的、浮夸的“科普”腔调,拿起那个司南模型,对着镜头眉飞色舞:“朋友们!看看这个!这可是我们老祖宗智慧的结晶啊!这个神奇的……呃……指南针小玩具!在古代,那就是GPS!没有它,航海家们可就抓瞎啦!别看它现在像个古董玩具,在当时,那可绝对是高科技!来,家人们,喜欢这种文化传承小玩意的,三二一,上链接!”

  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,紧接着是巨大的、鲜红的特效字体弹幕:

  【指南针小玩具?老祖宗的GPS?浩然哥,司南听了都想打人!就这历史水平,也配质疑别人?】

  这段只有几十秒的、充满讽刺意味的剪辑视频,如同病毒般疯狂传播。评论区彻底沦陷,成了大型考古和嘲讽现场:

  “噗——‘指南针小玩具’!陈老师,您管国博里那个当镇馆之宝之一的司南叫玩具?您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吧?”

  “我特么笑死!还‘古代GPS’?这知识水平,怪不得看不懂密信,只能喷剧本了!”

  “一边把司南当玩具,一边说别人侮辱历史?陈老师,您这脸皮,比西安古城墙拐角还厚啊!”

  小主,

  “建议陈老师先回小学重修一下《四大发明》,再出来指点江山!脸疼不?”

  “原来质疑别人的底气,来源于自己的无知无畏!长见识了!”

  “楼上的,这叫‘浩然’正气(无知版)!懂不懂?”

  “司南玩具”事件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陈浩然团队精心营造的“专业”、“权威”人设上。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,原本被带起节奏的质疑声浪,迅速被更汹涌的嘲讽和鄙夷所淹没。“剧本论”不攻自破,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陈浩然团队灰溜溜地删除了那份指控声明,彻底哑火,消失在网络的浪潮之中。

  当“司南玩具”的嘲讽风暴席卷网络时,苏明远正站在国家考古研究院一间肃静的会议室内。窗外天色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垂,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。巨大的投影屏幕上,清晰地展示着刚刚从西安北郊一处新发掘工地紧急传回的高清照片。

  会议桌旁围坐着几位头发花白、神情凝重如铁的考古界泰斗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在回响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死死盯在屏幕中央那几张照片上。

  照片的主角,是几枚刚出土的玉简。玉质温润,呈现出一种久埋地下的、内敛的灰白色光泽。剑身狭长,边缘带着岁月侵蚀的细微痕迹。最令人心神剧震的,是玉简表面,用极其古老、精细的阴刻手法,镌刻着一幅图案。

  那图案,线条的走向,星点的排布,核心那一点醒目的标记……与李芳从樟木箱夹层中找出的、此刻静静躺在会议桌上玻璃罩内的那张羊皮纸上的朱砂星图,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子!唯一的区别在于材质——羊皮纸的脆弱与朱砂的鲜艳,玉简的坚硬与阴刻线条的冷硬。然而,那核心的星图结构,那指向性的标记位置,跨越了不同的载体,不同的时代,在此刻,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无可辩驳的互证!

  一位姓孙的老教授,手指颤抖着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花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如同要穿透屏幕。他拿起桌上的高倍放大镜,凑近投影屏幕,仔细地、一寸寸地比对着玉简阴刻的细微纹路与羊皮纸上朱砂的笔触。半晌,他放下放大镜,长长地、沉重地吐出一口气,那叹息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。

  “错不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笃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,“阴刻的手法,是典型的庆朝中期官造规制。线条的起承转合,星点的定位精度,尤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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