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印噬锁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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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必须立刻处理伤口!可哪里找清水?哪里找药物?
就在他心神因林小满伤势稍缓而出现一丝松懈的刹那——
“印…给我!!!”
一声歇斯底里、带着最后疯狂的尖啸在他耳边炸响!
混乱挣扎的黎娜,终究没能压过体内那沸腾的巫药之力和图腾的渴望!就在林小满胎记邪力被压制的瞬间,玄冥残印的气息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这变化如同火星,彻底点燃了黎娜体内濒临崩溃的狂暴!
她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被更深的血红吞噬!锁瞳图腾再次疯狂旋转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!她无视了左肩喷涌的淡金色血液,无视了身体的极限,如同离弦的血箭,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,合身扑上!那只指甲乌黑的左手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不再是抓向残印,而是直插苏明远的咽喉!另一只手则狠狠抓向他移开的、握着残印的左手!
太快!太近!避无可避!
苏明远瞳孔骤缩!他重伤在身,又刚刚耗尽心力压制林小满的邪力,此刻旧力已竭,新力未生!
眼看那乌黑的利爪就要洞穿他的咽喉,撕裂他的手腕——
“明远哥哥…别碰…她的血!”
一声微弱到极致、却清晰无比的呼喊,如同清泉,猛地刺破洞穴里粘稠的疯狂!
是林小满!她不知何时竟恢复了一丝意识,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,眼睛死死盯着黎娜肩头喷涌的、带着淡金色的血液!
苏明远脑中如同电光火石!翰林院浩如烟海的典籍记载瞬间闪过——《南疆巫蛊异闻录》有载,锁瞳秘药“九死还魂”,遇精血而沸,其血异化,触之如附骨之疽,蚀魂侵体!
几乎是林小满示警的同时,苏明远那几乎要本能格挡的右手硬生生在半空顿住!他身体猛地向后仰倒,以一个狼狈却险之又险的姿势,避开了黎娜抓向咽喉的致命一击!同时,握着残印的左手非但没有收回,反而借着后仰之势,猛地将玄冥残印那冰冷沉重的印身,狠狠朝着黎娜抓来的手腕砸去!
他没有选择硬碰硬,而是用残影去挡!赌的就是这邪物本身蕴含的、对异种能量的本能排斥!
砰!
一声闷响!
玄冥残印狠狠砸在黎娜的手腕上!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!
“嗷——!”黎娜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,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!但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!
就在残印接触她手腕皮肤的瞬间,印身上那些刚刚平息下去的惨白幽光,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,猛地再次爆发!一股冰冷、死寂、充满贪婪的吸力骤然出现!目标,赫然是黎娜手腕伤口处喷溅出的、带着淡金色的异化血液!
滋滋滋!
那淡金色的血液接触到残印幽光的刹那,竟如同强酸遇到了碱,剧烈地沸腾、蒸腾起一股带着刺鼻甜腥味的金红色烟雾!残印的幽光疯狂闪烁,贪婪地吞噬着那些烟雾,印身上细微的裂痕似乎又隐晦地弥合了一丝!
而黎娜被砸中的手腕,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、枯萎,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走!剧烈的痛苦和生命力的飞速流逝,让她疯狂的扑击戛然而止,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,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岩石上,蜷缩着,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和断断续续的、如同哭泣般的嗬嗬声。瞳孔深处那疯狂旋转的锁瞳图腾,光芒也骤然黯淡下去,仿佛被残印这一击重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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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远重重摔倒在地,浑身骨头如同散了架,大口喘着粗气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右臂和左手手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失血带来的冰冷感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。
他挣扎着撑起身体,看向林小满。少女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,脸色苍白如纸,但锁骨下那溃烂的胎记,虽然依旧狰狞,却没有了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气涌动,只有一种深可见骨的重伤惨状。
他又看向不远处蜷缩抽搐的黎娜。她手腕枯萎,左肩伤口还在流着淡金色的血,气息微弱混乱,瞳孔中的血色和邪眼图腾都黯淡了许多,似乎被残印的反击和生命力的流失双重压制了下去。
洞穴里只剩下三人粗重或微弱的喘息,以及水滴从岩顶落下的单调声响。浓重的血腥味、药味、水腥味混合在一起,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
残印静静躺在苏明远手边,印身幽光彻底沉寂,布满裂痕,如同路边一块毫不起眼的破石头。但苏明远看着它,心头却沉甸甸的。这东西,是唯一能压制林小满体内邪力的“钥匙”,却也是引发黎娜疯狂的根源,更是一头贪婪无度的凶兽!
他撕下自己相对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,布条浸透了冰冷的岩壁渗水。他先爬到林小满身边,看着那深可见骨、边缘皮肤半透明的溃烂伤口,心都在颤抖。
“丫头,忍着点…”他声音沙哑,动作却异常轻柔。冰冷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和脓液。每一次触碰,昏迷中的林小满身体都会本能地抽搐一下。没有药,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清理。看着那翻卷的皮肉和暴露的肌理,苏明远脑中飞速掠过翰林院收藏的《玄异志》中关于“蚀骨之创”的记载,以及边军里用火燎、用草木灰土法止血的粗陋手段。最终,他只能将剩下的湿布撕成条,尽可能松地覆盖在伤口上,避免二次污染。
处理完林小满,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黎娜身边。黎娜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,手腕被残印砸中的地方一片灰败枯萎,左肩的贯穿伤更是惨不忍睹,淡金色的血液依旧在缓慢渗出,散发着微弱的甜腥气。
苏明远看着那淡金色的血,想起林小满昏迷前的警告,眼神凝重。他没有直接触碰伤口,而是用剩下的湿布条,隔着布,极其小心地清理她手腕和肩头伤口周围大片的血污。当湿布擦过她左肩伤口边缘时,那个小小的、锁链缠绕眼睛的烙印再次清晰地显露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