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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手,隔一阵就贴在他的额头。

  此刻他才发觉,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太浅。

  她像一本厚重又珍贵的典籍,他以为自己已经浅浅读过一遍,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只是翻开了她的扉页,又囫囵吞枣地扫过几眼她目录的注脚。

  他甚至,连她的第一页,都还没认真读完。

  程迎就这么看着章凡宁沉睡中的侧脸安安静静地想着许多事,直到一阵“嗡嗡”的震动声响起,章凡宁条件反射地从睡梦中惊醒。

  像是已经形成肌肉记忆,探手贴在他额头,又碰了碰她自己的额头,接着再用体温枪量一下。

  这似乎是从谁那里学来的照顾人的方式,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起,有体温枪直接量体温就好,并不用再探手贴他额头试探温度。

  直到确定他的体温没有异常,她才像是突然间卸了力气,脑袋往前一砸,又趴在他床上睡去。

  过几秒,大概是发现什么不对。

  她又抬起小脑袋瓜,两只手边揉眼睛边看着他确认。

  看了他好一阵,她才渐渐清醒过来,眼睛里闪耀着像星星一样的光亮,语气里藏着惊喜:“你醒啦少爷!”

  程迎不答反问:“你守了我一夜?”

  章凡宁点点头,又摇头:“也不算是一夜,前半夜我爷爷爸妈还有医生都在,只有后半夜是我一个人在这里。”

  她如此实诚,有些很纯粹的可爱。

  程迎看着她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,压住想要替她整理的冲动,在并不明亮的晨光里,注视她的眼睛。

  “章凡宁。”他轻声叫她的名字,“我好像已经大好了。”

  章凡宁不信他的鬼话,也不敢掉以轻心,只说:“医生说你不好好休养的话,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烧。”

  “你会觉得我这样特脆弱么?”

  “一点点吧,像个脆皮炸鸡。”

  “……那很好吃了。”

  “我又没吃过,可不知道好不好吃。”

  “那你想吃吗?”

  空气忽然陷入一片静默。

  章凡宁在昏暗灯光下看他的脸,即便是在病中,也这样秀色可餐。

  还有昨夜里,他敞开的浴袍下,诱人的胸肌和腹肌,应该也手感极好。

  可惜昨夜她光顾着他的病,都没偷偷摸一把。

  嗯,他说得没错。

  应该,确实很好吃。

  章凡宁试图糊弄过去:“还真把自己当炸鸡了啊。”

  程迎认真反问:“那我应该是什么,烤鸭?”

  章凡宁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咳嗽:“少爷,咱们能不能不这么语出惊人。”

  程迎坚持:“那我是什么。”

  章凡宁真是怕了他了,敷衍道:“你是电你是光,你是唯一的神话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程迎勾唇,“你只爱我?”

  章凡宁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
  程迎不说话,只是笑。

  章凡宁想了想,才反应过来,这句歌词的下一句——

  “我只爱你,youaremysuperstar。”-

  天公作美,接连几日都放晴。

  气温稍有回升,章凡宁每天都在太阳正好的时候,带着程迎在院子里晒晒——

  每回她都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眼睛,乍一看还以为她在家里藏了一具打扮很fashion的木乃伊。

  因为要陪着他,她也不能乱跑,活动范围不会超过半径五十米。

  即便是这样,她也从不感到无聊。

  要么是陪着文清如在院子里择菜聊八卦,要么是拿着洒水壶浇院子里的花,或者说自己过年吃太好了长胖了要运动,踢毽子跳绳。

  程迎一边埋头在笔电上处理工作,一边准备打电话交代李锐干活。

  章凡宁的毽子就这么一脚踹到他头顶上,立得正正好。

  “sorry啦!”

  章凡宁心虚地赔着笑脸,摘下院子里开得最漂亮的那朵山茶花,做着拜托拜托的手势,靠近他。

  取下他头顶的毽子,又把那朵山茶轻轻别在他的帽檐里。

  “美丽的公主,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
  说完,章凡宁还拿着毽子弯腰行了个绅士礼。

  隔着口罩,程迎都闻见,她的手臂从眼前划过,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。

  低头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,给自己看乐了-

  整个正月结束,程迎的病终于彻底好全。

  先前的病弱公子哥,摇身一变,又成了加班成性的工作狂。

  章凡宁的工作地点重新搬回了办公楼,再次过上到点打卡上下班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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