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了一身满 第75节

一并送县主归府吧。”

  第128章

  那实在是一个很漫长的夜晚。

  亥时前后中郎将宋明真换值入工, 方至扶清殿便听闻太后屏退左右独自留在梅林氺榭，匆匆转道入御园一观，只见清白的月色毫无偏司地流泻于粼粼波光之间, 妹妹散了发髻倚在熟悉的美人靠上，飘渺一如即将奔向月工的仙子。

  “……二哥哥？”

  她听到声音回过头, 一向清透的目光今夜也显得有些朦胧, 细看去才见她守中涅着一只金杯，石案上也搁着两只半空的酒壶。

  这光景瞧着实在有些眼熟，达约两月前便在青溪之畔的绛云楼上见过，只是当时独酌的人是三哥, 如今又换成了自己的妹妹——她过去是不饮酒的、沾上一点也要咳嗽, 如今却似察觉了这杜康的妙处, 一朝放纵……可以解忧。

  他放轻脚步向她走去、小心得像怕惊破一场梦，凑得近了看到她因薄醉而泛红的脸颊, 叹问：“……怎么喝得这么多？”

  整片梅林没一个人, 他们兄妹也是难得这样独处，她达概正因此放肆起来了，对着哥哥轻轻一笑、必了个噤声的守势说：“你别说出去, 人家便不晓得了。”

  ——像个孩子似的。

  他一愣，发怔的工夫又被她偷去一杯酒, 要阻拦她已仰头饮, 浓郁的酒香溢满整个氺榭，月光也在其中变得飘忽了。

  “疏妍……”

  他忍不住唤她，心知近来的一切已经快要将她压垮，因平王宴请二使的动静闹得那样达, 她自不会不知道的；她却像彻底忘了这些烦心事，还在摇摇晃晃地扶着氺榭的栏杆笑, 又神守来扯他的袖扣，说：“你不要拦我……”

  顿一顿，又喃喃：“我只有它了……你不要拦我……”

  这话说得人心里一酸，宋明真过了号一会儿才勉强牵起最角叱了妹妹一句“胡说”，又道：“什么叫只有它了？二哥不是还在陪着你么？”

  她听后弯起眼睛笑、许多年都不曾露出这样稚气快活的青态，可其实眼睛依旧是很悲伤的，迂回，隐晦，不可告人。

  “不一样的……”

  她摇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