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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21章 茧化蝶太子50%丨鸾鸾50%

  章朝十日一休沐,李鹫虽身为太子,行事比旁人便利,却也枷锁缠身,至少他就不可随意告假去青城山。

  陈琳几日下来,也察觉到殿下近来不再爱躲起来饮酒,常夜里待在明月之下心不在焉。他端来一壶宽胸导滞的紫苏饮子,担心道,“殿下是何事萦心,如此烦忧?”

  既与中丞夫人相识,日后相知相惜相许,以殿下心计,必然不在话下,怎还如此神色不宁。

  李鹫望着那一弯明月,声音飘渺道,“人苦不知足,既得陇,复望蜀,贪得无厌罢了。”

  太子也是人,表面上谦虚恭卑,礼让三分,其实狼贪虎视,明争暗抢,已是耗费许多力气,才不至于丑态毕露。

  “殿下,便是明抢又何妨?”

  陈林不明白,殿下于旁事之上,雷厉风行,从不曾这般畏首畏尾,只一个中丞夫人,既诚心所求,衷心以待,便是稍有冒犯,有何不可。

  是啊,抢了又如何。

  李鹫掌心一点点抓紧扶手,可待眼眸略过这一片月白风清,手指又轻描淡写地放开,“日中则昃,月满则亏,若想享难得的好处,便要付出难得的辛苦,以中丞夫人之姿,值一场滴水石穿、艰难玉成的好景。”

  他每近中丞夫人一分,便稍动于心一分,也明知她心狠一分,要得一坚狠之人的心,推诚置腹、纵她所行、问她所意,实需步步为营。

  李鹫从当今王座之上那人身上,学的最深刻的一个道理就是,人永远不要活的太硬,他忍辱负重而来,早已不在意所谓膝下黄金、顶天立地之言,他争一个人,就要争她唯独对他心软,唯独对他心疼,唯独觉得他对,唯独被他一人迷惑蛊动。

  陈琳听地稀里糊涂,但是想起方才殿下那张失意的脸,便又觉得殿下爱做什么便做什么罢,不是殿下古怪,是这世道逼得殿下难以心安,不得不异于旁人。

  *

  青城山

  这是李鹫这个月第三次攀爬青城山,每十日休沐,一次未落下,只是赵鸾鸾待他总多几分不温不火,倒是王静则与赵长胤见到他,比从前亲近许多,大概一人贪图他带来的稀罕点心,一人是心里惦记还未谋面的师傅,总想套他的话。

  利字好似拴住了人,却又好像略微栓错了人。

  李鹫沉思,步子却还是往后山云房而去,大概脚步无知无觉快了些,竟正巧赶上也回云房的王静则与赵长胤二人,还未想好如何搭话才能更接近几分,便听到二人在前面踢着石子苦恼。

  王静则这几日在山上玩也玩够了,观中虽没什么烦心的人,膳食味道也尚可,却也终究不如山下的热闹吸引人心,她们已在山中留了很久,还有四日便要下山,蠢蠢欲动时又难免焦虑,她拿不准,便问一旁的赵长胤。

  “小舅父,你说,阿娘下山后是否真能与爹爹和离?”

  “你如今也没个一官半职谋身,外翁还远在洋州,咱们在长京城无根无萍,若是闹出事端来该如何破解?”

  她虽天不怕地不怕,可到底是两个女子一个半大小子,以阿娘的意思定是不肯等外翁来的,若是王家人设法欺负,岂不白白等着落入虎口。

  赵长胤把手背在脑后,闻此,笑地阳光灿烂,“外甥女,你还有如此胆小如鼠的时候啊!对付区区王家人,阿姐手到擒来!再不济也有我这一把永昌剑,上一次是阿姐喊我,这一次谁敢折辱阿姐,定让她受我一记猛刺!”

  “你除了天天拍我阿娘马屁,便是喊打喊杀的,这里是京都,又不是战场,随便伤人是要坐牢的,凭你是赵家的小郎君,那也是捞不出来的,你忘了,我爹爹可是御史中丞,他从来都是送人进去,还从没拉人出来过!”王静则翻了个白眼。

  说起王颐之,赵长胤便心头恼火,“御史中丞又如何,这些年他纵容人为难阿姐,又对你不闻不问,还御史,连家中之事都办不好,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之上,当初爹爹真是瞎了眼,将阿姐许给一个道貌岸然之辈!”

  王静则听他骂的起劲,暗暗叹了口气,觉得小舅父人好是好,就是太鲁莽,她哪里是夸御史中丞厉害,分明是忧心,几日后下山凶多吉少。

  若不能顺利和离,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。

  几步外,猝不及防得知和离一事的李鹫,脚步越来越慢,直至停在原地,瞳仁微黑,神色难辨。

  陈琳则是喜眉笑眼,为太子高兴,此当真乃雪中送炭,柳暗花明,“殿下,这是天大的好事,四日后,您只需去王家走一走,无论是以何名义,为中丞夫人主持一场公道,既全了夫人之心,也是将计就计为殿下自己铺了路。”

  既已和离,改嫁还会远吗?

  李鹫重新迈步往前走,对此并未作声,陈琳百思不解,不过他向来猜不到殿下心思,已见怪不怪,只收住话头小心跟上。

  走入小院,赵长胤正在院中扎马步,王静则在他一旁踢着铜钱毽,毽子一抛,抬眸一转,头顶稳稳接住,身姿如燕,正是一出极好的“佛顶珠”。

  李鹫对此热闹模样已见过几次,却仍每每驻足多看一会儿,仿佛从眼里能映入心里,大抵为屋乌之爱,喜爱一人,也想将她身边一切美好之物齐齐留住。

  见到他来,二人已习惯成自然,知道他是来寻赵鸾鸾品茶鉴香的,王静则一边踢铜钱毽一边分出心来笑着与他提醒,“阿娘她就在挟屋练字。”

  云房不大,两间正房,两间挟屋,李鹫轻车熟路地走向左侧,珍珠听到声音出来迎人,将他领进去,屋子被用来练字,只有一张方桌,两只凳子,四周墙壁上还挂着几幅主人写地心满意足的字。

  赵鸾鸾正在方桌前起笔,双眸低敛时,眉宇间的寒气仿佛落了几分,但若看到那纸上入木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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