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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裹起来。

  做完这一切,少年终于拿开一直咬在嘴里的毛巾。

  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。

  视线落到桌上的小弓上。

  刮干净了,就能成为真正的人吗?-

  连着一个月,苏甄儿都没有看到少年,派去打听的绿眉回来说是病了。苏甄儿是知道少年的身体素质的,大冬天都敢在河里洗澡的一个人,怎么会在这么暖和的夏天生病?

  难道是被那天突然冲过来的犯人吓到了?

  可她记得当时少年眼疾手快的稳准狠,差点将那人溺死,根本就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。当然,也有可能他当时是装的。跟她一样,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害怕的,实际上回去后一想,心里猛地又后怕起来。

  若她当时没射中,被那犯人抓住了,她的名声是小,性命是大。

  因此,此后在寒山寺的日子里,苏甄儿不管去哪里,进出都将护卫带在身边。

  盛夏最热的时候过去,天气进入十月。

  十月的天稍微凉爽了起来,原本他们早该搬回公府,只是父兄在前线生死搏斗,梁氏心中不安,唯有待在寺庙之内祈福之时,心境才稍平稳。

  因此,苏甄儿也就跟着梁氏在寺庙内小住下来。只是寺庙里实在无聊,苏甄儿今日出了寺进姑苏城内去游玩了一日,直到晚间日落时分才回来,路过枫桥之时,看到许久不见的少年身影,正用着破弓在射箭。

  她走近,瞧见少年手里的弓箭有断裂然后被修补过的痕迹,还不止一处。

  几月未见,少年身型也没长,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结实了不少,身上的疮口也消失了,留下浅淡斑驳的痕迹。

  苏甄儿歪头之时,看到少年冷白的肌肤,只是那依旧遮挡在脸前的黑发模糊了五官轮廓,将那股挺拔的少年气遮盖的一干二净,显出几分阴郁沉闷。

  “怎么不用我送你的?”苏甄儿突然开口,将少年吓了一跳,手中长箭射歪在水面上。

  苏甄儿好奇歪头。

  少年素来警惕,从来没有发生过旁人到他身边,他却没发现这种事。

  可其实少年早就看到了苏甄儿。

  箭会射歪不是因为被吓到,而是因为……紧张。

  “会弄坏。”

  少年摩挲着手中长弓,不敢看她。

  少女今日一袭绯红长裙,衬得整个人如花娇艳,暖白肌肤搭配珍珠钗环,活脱脱的美人入世。

  从前的少年不懂这种情愫,直到这个夏日那天。

  他后腰处的伤口刚刚长好,睡梦之中突然炸醒,额头狠狠撞到床板,恍惚了许久才拎着湿漉漉的裤子从床底下爬出来。

  而那个旖,旎难忘的梦境,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。

  此后,他便一直躲着苏甄儿,直到今日突然偶遇。

  苏甄儿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,只道:“用坏了我再送你一个。”说完,她转头朝绿眉道:“绿眉,把篮子里的芙蓉花给我。”

  今日去了一趟城中,苏甄儿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芙蓉花开了。

  她便买了一束回来。

  十月芙蓉,最是娇艳。

  “这是芙蓉花,我最喜欢的花。”

  花束被送到眼前,少年鼻息间传来一阵柔软的花香。

  他的神色恍惚了一下。

  原来她身上的,是芙蓉香。

  “我觉得芙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花,你觉得呢?”

  少年低垂着头,不敢抬眸,眼睛盯着少女怀中的芙蓉。

  那芙蓉摇曳生姿,透着清香。

  他避开她的眼神,嘶哑着嗓音开口,“嗯,好看。”

  “我与旧事归于尽,来年依旧迎花开。考考你,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少年的脑子盯着少女突然凑上前来的脸,一瞬间宕机了。

  苏甄儿笑了,“朝前走,不要回头,旧事已过,新的人生刚刚开始。我喜欢这两句诗。”-

  与少年在河边道别之后,苏甄儿回到寒山寺,将替母亲买的粉色夏蜡梅插到花瓶里。

  梁氏这几日一直待在厢房内,偶尔在日后之后出来透透气。

  她已经替苏甄儿绣好了鸳鸯戏水的被罩,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块上等的好木材来,自己准备了工具,一点一点地磨着雕刻。

  “母亲,你要雕什么?”

  “芙蓉花。”

  “我最喜欢芙蓉花了。”苏甄儿眼睛亮了,可她又担心母亲的身体,“母亲,你不累吗?我替你雕。”

  “不用,我不累。”

  很神奇,人对于自己的死亡是有预见性的。

  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。

  就好比猫类,在死亡前,它们会独自离开家,寻找有水源的地方,一只猫安静的等待死亡。

  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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