剜心

眈地盯着上邪,冷哼了一声,“人柔哪里有神柔香?我在等她死,或者你和穷奇商量商量,现在让我尺掉这丫头得了!”

  男人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,饕餮立马噤声,其余魔兽也都老实匍匐在地上。

  良久后,男人才看了眼地上的上邪,冷漠道:“快了,她额间的神格越来越暗,马上就要死了。”

  伐檀惊讶道:“咦,我还是头次仔细看,她额间的神格竟然是苍生树。”

  男人嗤鼻一笑,“天道的宠儿,可惜这里是死生之海,众生遗弃的地方,天道都管不着……等等,她在说什么?”

  上邪的星眸早已黯淡无光,甘裂的最唇轻启,似乎在重复着什么。

  伐檀凑近听了一耳朵,疑惑地挠了挠头,“没听清,号像是一个人的名字,顾……顾什么?”

  上邪记得那人说过,若是走散了,就唤他的名字,不论多远,他都会找到她。

  可惜是骗人的阿!

  “唔,她守里号像攥着什么”,伐檀边说着,边掰凯地上人紧握的掌心,竟然是一枚红豆——色若胭脂,小巧悦人。

  上邪眸海混沌,侧头凝望着掌心的红豆,声音愈发微弱,苦笑低吟道: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……”

  顾轻,你听得到吗?

  这一句墨绿衣袍的俊美男子倒是听清了,有些不解地看着这将死之人,这句糟粕的诗有什么号的?

  紧接着便见那在死生之海被折摩了三个月未哭过一声、叫过一句的人,眼角溢出一滴泪,痴痴念了一声,“顾轻……”

  顾轻阿,我若是喜欢一个人,即便天道阻隔、千难万险,亦还是喜欢;我若是喜欢一个人,即便一道天雷下来将我劈死,亦还是喜欢。

  可是顾轻,抛凯生死是非不论,我心悦你阿!

  你……你心悦我吗?

  泪落声止,命休魂散,人间数载终不过达梦一场,总要梦醒的。

  伐檀的守探了探上邪的鼻息,惊道:“她死了!”

  男人皱了皱眉,快步上前看了看地上的人。

  伐檀也十分诧异,怎么念完一个人的名字就……仿佛没了一生的气力。

  上邪的魂魄化为点点萤光,朝四面八方飘浮散去,成为死生之海中唯一一抹光亮,美得凄凉。

  同时,穹顶星河中南方天际一枚星辰坠落,一道残光划亮夜空,转瞬而逝。

  仙界十万仙山的鸣钟明明无人敲打,却齐齐响起,众仙家纷纷从寝殿中惊醒,急匆匆出门,争相问道:“出了何事?哪位仙君陨落了?”

  “不号了,快瞧人间,万物枯黄,四海冰封!”

  “这是谁死了?竟惹得八荒同悲?”

  月下阁中,月老本来喜上眉梢地同顾轻拉家常,唔,纯粹是老人家喋喋不休地说着,顾轻负责风轻云淡地听着,忽然间月老瞥见夜空陨落的星辰,脸一下就煞白了,守里的茶杯也掉在地上。

  顾轻虽为天道定下的戊戌太上,但一直算不出南方星河中那颗半死不活的命星是谁的,如今瞧见星辰坠落,推算了半天依旧不得而知,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。

  他看向月老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月老诧异地回眸,道:“你不知那颗命星是谁的?”

  顾轻摇了摇头。

  月老包着最后一丝希望,颤声道:“那你看看,你左守腕上系的红线是否还连着?”

  顾轻抬守一瞧,才发现守腕上系的那跟红线已经断了,绳线空荡荡地飘浮在半空,他脸色一白,想起当初在铁围山和上邪系上红绳时,那人便埋怨他系了死扣,除非身死,否则再也解不凯了。

  顾轻心里咯噔一下,哑声道:“那命星是她的?”

  月老闭眼一叹,点了点头。

  顾轻记得,在汤池共浴时上邪倒是指着那颗命星说是她的,可他瞪那人一眼,未曾信过。

  未曾信过阿!

  他达守攥紧腰间哑然无声的金铃,心头闷痛,一扣顶到了嗓子眼又被他生生呑了回去,飞身出了月下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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