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9章 世俗帝国建立137
夜色如墨,泼洒在连绵起伏的苍沙丘之上。沈墨顺着玄清真人指尖的方向望去,只见远处天际线尽头,云雾翻涌的峰峦之间,九座轮廓若隐若现的仙殿正悬浮于半空。
殿宇飞檐翘角似衔星月,琉璃瓦在稀薄的霞光中流转着淡金色的光晕,宛如九天之上遗落的琼楼,被无形的力量托举在虚无缥缈的山岚之间。
那便是仙霞派的护山大阵核心“九天揽月”,此刻虽未全力催动,却已有丝丝缕缕的灵光如游龙般缠绕在殿阁四周,将整片空域笼罩在一层神秘的结界之中。
“宗门内此阵名为‘九天揽月’,”玄清真人的声音带着道家长老特有的沉稳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,“需派中十八位金丹长老同时运功催动,方能引动星辰之力,隔绝天机。”
他袍袖拂过,一缕清光自袖中溢出,指向那浮空仙殿间流转的霞光,“此阵一成,便是真仙临世,亦难窥阵中虚实。你回国都复命后,便即刻来仙霞派,此后在阵中潜心修炼,自可避开世间纷扰,安心问道。”
沈墨握着腰间罗盘的手指骤然收紧,青铜材质的盘身被指尖攥得微微发烫。他出身行伍,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镇国将军,比任何人都明白“代价”二字的分量。
仙霞派作为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宗门,与他这个凡尘武将素无渊源,不过是看中他手握重兵,能为宗门在世俗间撑起一片庇护的荫蔽。
可他从未想过,为了他这个修炼“国运修仙”的“异类”,仙霞派竟肯动用如此庞大的资源——十八位金丹长老,那是足以撼动一派根基的力量,如今却要为他一人维系阵法,这背后的投入远超他的预想。
夜风卷起他披风的边角,猎猎作响。他脑海中猛地闪过出征前的场景:太庙之内,皇帝身着祭服,在列祖列宗牌位前为他焚香祈福,香烟缭绕中,帝王眼中是沉甸甸的期盼;都城门外,百姓夹道相迎,旌旗蔽日,欢呼声浪里,是无数双饱含信任的眼睛。
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,让他突然意识到,自披上战甲那日起,他的命运便已不再属于自己。从边关浴血到朝堂博弈,他是王朝的利刃,是百姓的屏障,如今踏上这条修仙路,竟依然逃不开“棋子”的宿命。
“真人,”沈墨喉头滚动,深吸一口带着山草气息的寒气,眼中闪过一丝军人特有的锐利与决然,“弟子有一事不明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从浮空仙殿收回,落在玄清真人苍古的面容上,斟酌着词句,“这‘国运修仙’之路,究竟是天道默许的机缘,还是……”他没有说破的疑虑在空气中悄然蔓延——他怀疑自己不过是某些大人物棋盘上的一颗子,一枚用来稳固国祚,或是达成某种隐秘目的的棋子。
玄清真人闻言,苍老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。他沉默良久,仿佛在回溯漫长岁月中的种种过往,最终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被薄云遮掩的残月。
月光透过云层,在他眼中映出一抹历经沧桑的疲惫与深邃:“天道幽远,变幻无常,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轻易揣度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,却又在下一刻陡然转沉。
“但你要记住,”真人忽然上前一步,枯瘦的手指点在沈墨胸口,那里正跳动着与王朝气运隐隐相连的道基,“这世间从无平白无故的馈赠。你以国运为基,借万民愿力筑基,便意味着你的修为已与这大胤王朝的兴衰荣辱死死绑定——”
他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,“国祚昌盛,万民归心,你便能借势突破,修行一日千里;可若王朝倾颓,战火四起,民愿离散,你的道基便会如无源之水,顷刻间崩毁,届时形神俱灭,连轮回的机会都未必有。”
沈墨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,仿佛坠入冰窟。他曾以为“国运修仙”是朝廷为他铺就的捷径,是借助王朝威势快速登临仙途的坦途,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藏着如此残酷的关联。
他猛地想起近日军报上的急讯:边疆蛮族异动,战事已然吃紧;朝中奏折亦提及,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,百姓赋税日重。那些原本只关乎王朝存亡的忧虑,此刻却如重锤般砸在他的道基之上——原来这条看似光鲜的修仙路,竟是一条与国同命的独木桥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
沈墨一行回到疏勒城,之后打算回转都城,最后回到仙霞派,先将沈墨隐匿在外门安顿下来,结果他们一到疏勒古城,便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白日里,疏勒古城中各派弟子,包括仙霞派弟子往来穿梭,帮助重新建设城池,也有御剑而行在城外巡逻的,个个气息沉稳,显然修为不低。
这里不似仙龙山脉那样山间云雾缭绕,灵植遍野,仙鹤唳空,一派仙家气象。最多有绿洲长廊让这里看着有人居住,四周无尽的沙漠。
日间巡视弟子报告,疑似有金丹修为之人在城外隐蔽出没,李长老就知道魔族之人快到了,手下的邪修来打前站了。果然到了夜间,当沈墨在临时居所中运转功法,试图感应那与国运相连的道基时,却总能隐隐察觉到数股隐晦的气息在城门外徘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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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气息时强时弱,带着一种非正非邪的阴鸷,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死死锁定着沈墨居所的方向。
沈墨出身军旅,对危险的感知远超常人,他能感觉到,这些窥探者并非普通的山精野怪,他们的气息中带着刻意收敛的杀意与探查,显然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——而这仙霞派近期唯一的“外来者”,便是他沈墨。
“沈将军,可是察觉到了什么?”第四日清晨,玄清真人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。沈墨推门而出,只见真人负手立于庭院中,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,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
“真人,”沈墨低声道,“近日夜间,总感觉有不明势力在城门外窥探,气息不善。”
玄清真人微微颔首,拂尘一挥,引着沈墨走向城墙一处了望台。站在上边,山风呼啸而过,真人指向城外一处树林:“你看那片树,第三棵的树梢上,此刻便藏着一个。”
沈墨凝神望去,只见薄雾笼罩的林间,果然有一道黑影如壁虎般贴在树干上,身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