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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评委张力也拿起了话筒,目光扫过站在银幕前的一众人,眼中满是赞赏:“这部电影的剧本写得非常好,导演的叙事手法也很独特,尤其是在节奏的掌控上,张弛有度,让观众的情绪始终被牵引着。”
“演员们的演技更是不必说,眼神、表情、肢体语言,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,完全把角色的内心世界展现了出来。”
影厅里的掌声再次响起,观众们纷纷点头,表示赞同。
纪瓷脸上带着笑,她和几位演员们对视一眼,朝评委们鞠躬道:“谢谢。”
“小瓷啊,”一位上了年纪的评委王志华慈祥地看着纪瓷,“我看了你近期还在上映的那部电影《悬梁之上》,那个是你去年拍的吗?”
“对。”纪瓷点了点头。
“《悬梁之上》与你现在这部《双生画影》相比,我能感受到你进步得特别明显。”王志华乐呵呵一笑,“拍摄手法上也更为成熟了。”
“但是还存在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,某些情节的过渡显得有些生硬,尤其是第二次反转的部分。其次,配乐虽然整体贴合氛围,但在某些关键场景中显得过于煽情,反而有些喧宾夺主。”
纪瓷认真地听着,默默将这些不足之处记在心里。
听完王志华的点评,陈静佳有些不赞同:“我感觉影片中的配乐很好啊,该煽情的地方煽情。”
“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。”王志华轻哼一声,“我个人是觉得配乐差点意思。”
陈静佳向来和王志华这个老头不对付,这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事情。
陈静佳不再和他争论配乐的问题,她继续看向纪瓷:“我发现这部电影还涉及到一种心理疾病,双相情感障碍?”
“对。”
“你的电影用视觉化手法呈现双相障碍患者的认知迷宫,将犯罪线索与症状表征结合在一起。请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拍摄一部与这种心理疾病有关的电影?”
纪瓷微微一笑:“其实,这个想法源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,我患有这项疾病。”
话音落下,在场的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抽了口气。
纪瓷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反应,她神色平静,继续说道:“我想拍摄一部电影,展现出患者在情绪极端波动下的认知迷宫,以及他们如何在混乱中寻找出口。”
现场一片安静,大家都静静地听着纪瓷说话。
没有人想象得出来,眼前这个看上去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竟然患有双相情感障碍。
“心理疾病并不是一个容易理解的话题,很多人对它有着误解和偏见。所以某天我突发奇想,能否将双相情感障碍的症状与犯罪线索结合起来。”
“我希望通过这部电影,能够打破一些刻板印象,让大家看到患者内心的挣扎与痛苦。”
陈静佳看着纪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和关心,她欲言又止:“那你……”
纪瓷轻轻笑了下,眼底满是释然:“早几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,就变成了现在这样。今年病情也稳定了很多,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。”
既然她愿意在公共场合说出这件事,说明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一切。
纪瓷并不知道,与此同时,远在北淮市的靳舟望正坐在家中书房里观看这场综艺直播。
靳舟望的手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黑咖啡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紧紧地盯着屏幕。
在听到纪瓷说“我患有这项疾病”时,靳舟望呼吸一滞,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攥紧,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早几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,就变成了现在这样。”
纪瓷越是平静地说出这件事情,靳舟望的心就越发沉重。
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夜晚纪瓷蜷缩在床边,脸色苍白的模样。
“今年病情也稳定了很多,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。”纪瓷的声音还在书房里回响。
靳舟望缓缓闭上眼睛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。可那晚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,一寸寸蚕食着他所有的思绪。
在无数个他不知道的夜晚,她都是这样一点点熬过来的吗?
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传来钝闷的痛感。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,尖锐的碎片随着血液流遍全身,刺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“双相情感障碍……躯体化……”靳舟望低声呢喃着,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纪瓷的采访还在继续。
“患有这种病的人会陷入两个极端。一年前是我病情最严重的时候,我吃过很多药,看过很多医生,可他们都无能为力,因为这是心病,只能自愈,没人能救我。”
“后来我踏上了旅途,我把欧洲的所有国家都走了一遍,这个过程中我获得了很多故事灵感。我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,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将这些灵感转化为一部部电影作品。”
“再后来我回到英国,完成了我人生中第一部真正的电影。人们都说,痛苦是艺术的温床,我很赞同这句话。《悬崖上的松柏》是我的初作,如果没有我的那些痛苦经历,这部电影就不会被创作出来……”
纪瓷的声音很平静,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
可靳舟望却听得心如刀绞。
书房里安静极了,只剩时钟的指针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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