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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在“下人”复杂又带着些鄙夷的目光中, 盛世带着挑好的几人,离开了东营。
回到落脚的客栈,邬淳将另外两人安排在一处,随后带着邵家的三名女子进了房间。
门刚一关上, 邵永章的妻子余氏便拉着妯娌祝氏,以及侄女邵茹, 跪在了盛世和邬淳的面前。
以额抵地, “多谢公子、邬叔搭救。”
她虽是妇人,但也不是一点见识没有。
在见到邬淳跟在这位公子身后,且他们点名要的是自己家人的时候, 她便明白这些人是来救他们的。
盛世将人扶起,让其坐下来说话,同时令人拿来巾帕递给对方擦泪。
大家落座后,邬淳叹息一声,将幽陵的事跟两人简单说了一下。
听到公公已经过世,余氏和祝氏再次泣不成声。
等听到盛世因为公公的那些书册,而答应过来搭救他们的时候,余氏和祝氏再次起身道谢。
祝茹虽然还小,但她也听懂了大人们的谈话。听到盛世是专程来救他们一家的时候,她看了眼自己三人,忍不住着急起来。
“可是父亲、大伯还有哥哥,都还没救出来。”
她话一出, 余氏和祝氏顿时沉默。尤其是余氏,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还在军营里被关押着,更何况她们三个活命的机会,还是家中三个男子让出来的。
但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。
从东胡人手里要人,那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啊,她实在没有脸张口让公子将他们家里人全都捞出来。
祝氏自己和女儿都出来了,见大嫂难过,最后壮着胆子乞求道:“公子能否再帮帮忙?”
哪里是盛世不想救人,只是这事有些难办。
邬淳见状叹了口气,“不是我们不想帮。今日挑人的时候,营中的看守就已经起疑了。他们应当是知晓你们是一家人吧?”
祝氏微怔。
她和大嫂自毁容貌的时候,事发后,家里人自然是守在一旁的。后来看守们怕她们就这么死了,专门给她们请了大夫。
闹了这么大的事,看守们自然是知晓他们是一家人。
不止是看守,营中关押着的许多人,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。
听到余氏说了当初的情形,邬淳道:
“若是这时将你们一家人全部要走,不止看守们起疑,其他人怕是也会觉得这里有猫腻,到时候他们闹起来,那我们一个都别想走。”
祝氏和余氏面面相觑,没想到会这么惊险。
盛世是骗了阿布托,说自己是傅临淮的手下,来做毛皮生意的,阿布托先入为主的情况下,并没有对他的身份起疑。
但他这么一个身份,是不可能去救俘虏中的某家人。
不管是俘虏闹起来,还是看守们起疑报了上去,只要阿布托开始怀疑他,那他分分钟露馅。
祝氏心中慌乱,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
“我们先静观其变两日,若是没有机会,那就只能先带你们离开,后面再谋划如何救出永章兄弟。”
邬淳看着几人,叹气道:“如今也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。”
祝氏和余氏闻言,只能拭了拭眼角的泪-
接下来的两天,盛世并没有急于想法子,而是在恒城里闲逛了起来。
他并没有带多少银钱,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,就是那些玻璃珠子。于是他找到恒城的珍宝阁,卖了两粒玻璃珠子。
然后拿着得到的银钱,在城里进了一些货,看着完全就是普通商人的做派。
除此之外,就是在城中寻找一些美食,例如当地的黄花菜、莜麦做成的面食,甚至没什么味道也没什么人吃的菌菇,他也要尝一尝,甚至还在客栈的后厨自己动手做。
大营里,阿布托问穆尔:“那个人这几天在干什么?”
穆尔恭敬答道:“除了第一日从东营的俘虏里挑了五个女人外,这两天一直在城中闲逛,不是买东西就是弄吃的,看着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阿布托冷哼一声,“还是个风流的。”
穆尔:“今日他派了两人返回幽陵,应当是回去找人运毛皮了。看样子是不信任我们恒城的人。”
阿布托:“恒城在我们东胡手里多年,他不信任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行了,既然没有什么问题,那监视他的人就撤回来吧,省得浪费我的人手。”
穆尔:“是。”
对于两人来说盛世根本算不上什么,因此阿布托简单了解完后,便将他抛之脑后,转而问起来他最关心的话题。
穆尔低头禀报:“扎克部已经回了信,表示拿到东西后,立即可以响应将军。丹伦部表示他们需要三千男性俘虏,……”
阿布托闻言松了口气,“格鲁部呢?”
格鲁部是东胡最大的一个部落,若是不能得到格鲁部的支持,那他的计划就只有三成的胜率。
穆尔:“据传北边迁移过来一个大部落,最近一直在骚扰北边疆域,格鲁部被王上派去了那边,信应当还没有送到。”